明的来历、呼风唤雨的本事、献祭与祭司、救助臣民、惩罚人类……每每看到要素间潜在的联系，就用彩绒线串起，经过一日一夜的阅读和排列，逐渐梳理一条树状线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看，如今的奉阴婆有一脉相承的容。”前桥的手指沿着最的蓝绒线移动，“孕育百姓，传播文化的功绩，是从这位孕妇国王来的。随后文明程度提，乱节被改良以合理化，”她的手指又向右偏移，指向数个“洒种为民”“抟泥为民”的传说，最终定格在“天生民”上，“于是奉阴婆也由女国王变成了女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与此同时，西梧的创世神传说在某个时间兴国，最初被称为‘捧’，后来不知是人为还是自然演化，逐渐变成“奉神”，并同本土神明奉阴婆的传说合了。奉阴婆不仅有了雌雄同的形象，还有控天气的力，她也不再是无私的慈母，会向民索要供奉和祭品，并奖励信徒以不死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不断向‘捧’靠拢，却越来越偏离最初的样，甚至今日，你们很多人相信老妪只是奉神幻化的一个形象，奉阴婆并不独立，她来自西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背后的力量如此潜移默化，先抹去女国王的存在，接着否认奉阴婆的本土，那么接来呢？质疑“奉阴婆”这个名字、去掉她的女神份，完全被那位“捧”神同化吗？

        看着卯卯凝重的脸，前桥说心中的结论：“数百年来，你们的神明正被篡改得面目全非，甚至祭司，都是随这位‘捧’的舶来品。我就觉得奇怪，如果真是始祖神，兴国民无论富贵贫穷都是她的后代，为天之母，又怎会心安理得接受血肉供奉？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如今信奉的神、献祭的对象，当真是那个始祖奉阴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   4.

        卯卯愣愣地看着地上被彩线串的纸片树，各种颜汇合成的“树”，来自西梧的红竟占了一半，分外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百年前，兴国才现第一位祭司……此后皇室将祭司视为神的使者，愈发倚重。”她失神，“若非奉阴婆的信徒，难他们真实侍奉的，是那位‘捧’神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卯卯，你见过祭司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卯卯答：“见过，每次国家大典，都会请他们到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认不认识一个……叫陆阳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卯卯称不知。前桥又问：“最近有什么机会能见到祭司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三日后便是‘呈新日’，中选的秀女会充斥后，或赐给皇室宗亲，祭司们将在典礼中祈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能带我看看吗？”前桥，“我们刚刚谈论的容，终究只是猜想，若知晓祭司与不死之的真正由来，会解开更多疑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卯卯沉思：“恐怕得委屈你扮我的婢女，才能随我去。不过钱姑娘，你为何要查这件事呢？你想颠覆国人的信仰吗？可我觉得，神明到底从何而来没人在意。对于百姓而言，神明能满足心愿就好，对于帝王而言，只要神能约束民众、维持权力，何必他所从何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前桥不想颠覆兴国的信仰，说实话，兴国怎么发臭发烂都和她无关，只是看着今日之兴国，总有唇亡齿寒的担忧。

        再过三百年，那些篡改记忆之人会不会虎视眈眈地盯住荆国？今日之兴辙，会否成为来日之鉴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是为你们国家，我是为自己。”前桥，“有个名叫陆阳的祭司，曾骗我落一场阴谋，我来兴国是为调查此事。卯卯，我先说好，这件事背后或许有兴国太参与，你帮我未必有好，反而可能陷危险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