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王太太明日至林府又是如何光景,且听回分解。
说。”
林小心想:“娘果然有了弟弟,想来他也并未全然糊蒙与我。”于是起随赵氏房,林老爷便请王渊书房叙话,心中思量女儿蹊跷归家多半有他相助,只不知其中甚么原委,还要问清才好。
王太太一听有理,也来了神,想了一想:“还是我儿想的长远,从前也都好说,如今他家得了儿,怎肯再给妻甥花大钱,只是你那表妹坏了名节,正房当真辱没了你,为娘拿个主意,明日我去见你姨母,探探她的风,若她有使大儿妾的意思,娘便应承来,你看如何?”
辰星泪:“娘,孩儿心惊胆颤,日夜思念你和爹爹,好容易逃来,恨不此生再无牵扯,其中缘故容孩儿缓些时日再说与你,只有一事,非我与人私奔辱没门楣,却是被兰香哄骗而,她与夫两人已死于荒郊,我…”,说到后面故事,恍如天人两隔,顿觉无比荒唐,又掩面哭起来,啜泣:“我不认得路,又怕遇见歹人,侥幸遇到表哥将我送回…”
王渊:“娘费心为我说亲当然是好,儿心里激不尽,恨不日夜读书,明年考个秀才,后年中个举人,列士,拉翰林,一路读上金銮殿去,给我家光耀门庭,给娘讨个诰命,只不知怎么孝敬您老人家才好哩。”一番话正说在王太太心里,一时笑眯了,喜的没法,王渊又:“我说那林大妹妹只是见她可怜,又和我有缘,那日教我见着了送回家去,姨母随手一谢,就有五百两并一车料,我知这几年因供我求学,家中银不知花了多少,想后还有院试、乡试、会试等着,少不得更要大把填去,自古取个功名岂是容易的,倘有一打不到,便是功亏一篑,光靠咱家那些薄产的息支撑已是辛苦,若能得姨夫资助,把握倒还大些。”
此后一连数日无事发生,只有王渊捺不住,频往林家看顾,每被太太阻,都说知莫若母,王渊心中盘算,太太岂能不知,劝:“你姨母家那大儿去的离奇,回的离奇,去年我就听人说是与夫私奔,虽咱们两家亲戚间不该听外人编排,可想来究竟是不明不白的,你两个从小一长起,以往亲厚些也没甚么,只是千万莫起旁的心思,读书人家的娘,清白最是要紧,娘已为你相看了几个好的,你有意谁家,赶明请媒人上门说合便是。”
赵氏:“傻孩,娘不你说,只在家安心住,万事有爹娘主呢,待过几年,凭咱这份红火家业,你又是这样的人品,不愁说不上一门稳妥的好亲,家里添了弟弟,往后哪怕爹娘没了,总还有福哥儿替你撑腰,万事不用愁的。”说罢又是一番抚,林小奔波劳累,至此一颗芳心总算落定,倚在母亲怀中分外和舒适,哭声愈渐小来,不时便昏昏睡。
王渊大喜过望,撩袍跪在地上拜谢母亲,磕作揖,逗的王太太前仰后合,指着直笑:“油嘴的猴儿。”王渊也不羞,仿着戏中的小丑些稽举止,殷殷其心,拳拳其意,亦不逊老莱娱亲矣。
赵氏见女儿睡颜恬,心中半是庆幸半是酸楚,拿帕揩了揩角,将小放床里,掩上绣被,才来同老爷与外甥相见,只说大儿在庄上养的病渐好了,今日城看鳌山,与婢走散,王渊也不问破,与姨夫姨母还礼不迭,又坐着吃会茶,方说时辰不早恐母亲担心,就要告辞,林太太狠留了几回,厚厚封了红封,又从库中十数匹织锦缎令人一并抬去,充谢礼,隔日又与林大爷登门面谢。
辰星只是垂泪不语,赵氏见她这般态度,心中咯噔一,料想不是沦落烟花就是典卖了人家,中又连连落泪来,哭:“那日一早你不见了,又有兰香那贱婢畏罪私逃,我就知定是这遭千刀的祸害老爷还不够,巴巴的拐了你去,非要害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,可怜的儿,一想你落在外受苦,好比爪挖娘的心肝。”
这边林太太命将福哥儿抱去睡,遣退房中众人,独留小一个,手拉着手灯打量,见女儿仍是姑娘家妆扮,衣料俱是不凡,银面如月,眸盛秋,容貌较比从前更加标致,问:“好孩,你莫怕,这里再没外人,同娘说,这一年多你竟是去了何?怎的没声没息就去了?我和你爹爹寻你寻的好苦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