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桥和那两人都向碎石看去。真嫄巨大的塑像本就年久失修，如今已在地震中彻底碎成裂石，魏留仙从地上拾起一燃烧的木当作火把，绕着废墟走了半圈，寻到一颗带着伤疤的颅。

        前桥的心灵突然被这两个字猛击了一，蓦然看向旁边那堆倒坍的巨石，一熟悉终于凛然袭来——这半塌的废弃建筑不是别，正是圣乡供奉真嫄塑像的那个神祠啊！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那个时候。”魏留仙重新站起，一边踱步一边打量四周，表愈发困惑，似乎有什么正在脑海中重现。

        前桥立即看向声音的来，却什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哀求逐渐变为泣诉，而后变成痛哭，成璧知她需要发一次，便只默默地陪着，前桥却检索四周，心隐隐期待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大如真嫄，真的会随着雕像的坍塌死去吗？如果她还在，能不能听到魏留仙的祷告，让奇迹降生呢？

        她看到了希望，才将掩盖好的脆弱重新释放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竟然化作块垒，坍塌一空，仿佛那些历史的痕迹都杳然无踪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当真存在，对不对！我小时你一直陪着我，对不对！我想起来了……”她的声音激动而不安，几乎颤抖得说不成句，“我、我如今有事相求，你快些来见我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与此同时，魏留仙也定定地看回那颗颅，：“就是她。原来我当真见过她？那不是我的臆想吗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   所以这满地裂石竟是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它颓然栽倒在石砾之中，曾经洁悲悯的面庞已碎开几条无法修补的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，你刚刚说，你小时随先皇来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大亭府之西。”成璧迟疑，“大概是圣乡一带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温的篝火在他的努力燃起，他帮两人脱冰冷的外衣，将她抱着四肢。火堆和温的保护让魏留仙从濒死状态缓了过来，可接着手伤的疼痛也愈发难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留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真嫄，现在连你也无法护佑荆国的民了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前桥惆怅之时，魏留仙正执着火把蹲在地上，将那石塑的颅查看一番，她喃喃：“圣乡……我小时随母皇来过的。”接着费力将那颅从砾石中翻，仔细地看了看，带着意外，“成璧……我好像见过她，我从前见过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所说的是一远望万分宏伟的建筑，不知是用来什么的，总之现在塌了一半，在幽暗的曦光中落寞地矗立着，看上去足以遮挡寒风。

        成璧去扶她，她却将成璧推开，涸数日的眸重新充盈泪，沿着面颊簌簌落。

        长大后的魏留仙已经不记得小时发生过什么，她在人前将与神明对话的一切奇迹归结为孩童的玩笑，可这熟悉的塑像将沉睡的回忆尽数唤醒，魏留仙呆怔了一，突然将火把掷，跪在那颗颅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前桥望之，心中满是哀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真嫄的神像，那时我来圣乡，故意装作生病，没有同母皇来此神祠拜祭。因为我不想见她，她当时也说过……我若不想见她，就再见不到她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一会儿我四找找，或许有药和在，如果附近暂时安全，我想办法带你往南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荆国呢？荆国又当如何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每向它接近一，成璧心中的希望就多一分，他终于拉着已经接近僵的魏留仙到达目的地，选择一避风的所在，扒开碎石和瓦砾寻找可以生火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成璧也已接近力透支，两人抱在一，渐渐陷疲劳的小憩，恍然惊醒时已经不知什么时辰，不免有些草木皆兵，好在四周仍旧静悄悄的，没有追兵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魏留仙微微动了动，也恢复了些力气，她将外衣穿好，借着篝火颤抖的光芒打量四周，突然问：“这是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等等，圣乡？！

        成璧完全被魏留仙毫无逻辑的呓语懵了，前桥却听得灵光乍现——梁穹和孟筠都说过，魏留仙小时能与真嫄对话！难是真的？她……她见过真嫄！

，省些力气，看那边，我们就快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是西最后一尊神像，据说也是当初的第一尊。皇姊革除冗祀风俗之时，唯独将这座神祠原汁原味地保留了来，这是真嫄信仰神的源，也是荆国的文化命脉。

        许久之后，伏地的啜泣终于有了回应，面前的空明传来一声幽幽叹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圣乡？”魏留仙喃喃重复。

        魏留仙……

        3.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神明！你一定能帮我的……你都曾帮过我母皇，帮她那么多次，你怎会不我？你来见见我，你帮帮我好不好……”